江御庭看见她气到眼尾泛红的样子,嘴角勾出一丝邪气的笑。
“怎么办,我伤口疼得忍不住了,要是叫出声,会有人过来的吧。”
要是看见他们独处,事情又解释不清了,江御庭这是在威胁。
可偏偏苏思思就拿他没办法。
她最终还是扶着受伤的江御庭进了卧室,等他坐下,苏思思就将处理伤口的医药箱拿出,把工具一一摆在桌上。
动作干脆又利落。
江御庭见了,好奇地挑眉,“你这是伺候过多少人,这么熟练?”
苏思思懒得跟他废话,直接撩起衣裙的袖子,露出白皙手臂。
江御庭目光看过去,触及上面的痕迹,忽地顿了顿,连笑意也减少几分。
只见那洁白皮肤上,小臂上又大片烫伤,再往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痕,明显新伤叠加旧伤。
给他看完,苏思思就要把袖子放回去,可江御庭却一把握住她的手。
面上笑意不再,声音冷得可怕。
“谁弄的?”
苏思思把要用的针剂和外伤药准备好,很是敷衍地答了一句,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正是看见这些伤痕,她才无比清醒。
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身份,知道自己的任务和存在的作用,她身后背负了太多人的命,决不能任性。
眼见江御庭还要再问,苏思思眼疾手快地、先一步将针头刺入皮肤。
即使江御庭能忍,但毫无准备地被她一扎,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
“你好的很。”
现在这脾气倒和四年前一模一样。
难得有机会把怨气报复回去,苏思思心情还算不错,动作也麻利,很快把江御庭腹部的伤处理完。
把绷带打结,苏思思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他结实的腹肌,江御庭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大小都恰到好处。
匆匆扫了一眼,她把医药箱重新装好,冷脸下了逐客令。
“命救回来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苏思思刚准备把医药箱放回原处,腰间却突然袭上一只大手,温暖掌心按住她的腹部一推,她整个人跌在江御庭怀中。
随后,温热呼吸喷洒在耳边,江御庭咬住她的耳廓,用气声开口。
“伤口是弄好了,但还有其他地方你没伺候好。”
苏思思瞬间明白她的意思,抵触在心底攀升。
“不行,你——”
苏思思还没把话说完,就被江御庭揽着转身,按住后颈用力亲吻。
等到再次清醒,已经是第二天清早。
浑身仿佛被碾压而过,她挣扎着起身,目光触及床单,苏思思心中一惊。
昨晚是真的很疯狂!
那洁白的床单上,竟沾了不少血迹,很明显是江御庭留下的。
苏思思再次懊恼自己沾上江御庭这么个大麻烦,一而再、再而三的不让她清净。
等会还有下人来收拾房间,如果不想被发现,那就只能——
她的目光落在茶桌上的水果刀,心中有了主意。
晚上。
等苏思思赶到餐厅用餐的时候,江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,她一走近,他们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。
苏思思绷住笑容走到江老爷子身边,在他极有压迫的视线中温顺低头,“抱歉,我来晚了。”
江老爷子没有发话,只是沉着一张脸,不善地盯着她。
坐在餐桌稍远位置的江月眠扬起唇,意有所指地开口,“小太太来得正好,我们刚说到你呢。”
苏思思装作好奇地开口,“嗯?都说些什么了?”
“刚才下人说,你床单上有好大一片血渍,小太太,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说着,江月眠语气中带了些关心。
“有伤可别瞒着,得去看医生。”
苏思思垂下眼,抿唇摇了摇头,有些难言的模样,“只是一些私事而已。”
话音刚落,众人投来的目光更加刺人,江老爷子的视线更是淬着冷刀子。
一声嗤笑突然响起。
一些人转移目光,去看坐在江老爷子身边的江御庭,他唇边还有未收起的笑意。
他懒洋洋地挑了挑眉,“都看我做什么?”
部分人避开他的视线,然而还有部分人不怕死。
江月眠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大少刚才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?说起来,我听说大少今早叫了家庭医生,难道也受伤了?”
一段话让人浮想联翩,打量的目光不停在江御庭和苏思思之间来回转。
苏思思匆匆抬眼看了一圈餐桌,餐桌上所有人面色各异,餍足中带着玩味的江御庭,面色暗藏阴鸷的江源。
安静中,江老爷子缓声开口。
“思思,你昨晚和御庭在一起?”
江家推崇清正廉明。
刚入门年轻漂亮的小婶婶与私生活混乱的养侄厮混在一起,这样的桃色新闻显然对江家不利。
更何况江老爷子虽风烛残年,但心狠手辣,事情爆出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!
绝对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和江御庭的关系!
掌心透出细汗,苏思思黑睫轻颤,维持表面平静。
“怎么可能,只是我生理期来了,没有发现,这才弄脏了床铺。”
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有怀疑、错愕、嘲笑、鄙夷......
甚至还有扑哧一声笑出来的。
毕竟将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,苏思思只觉得尴尬。
江家人却不觉得。
他们抱着不怀好意的眼神,恶趣味的看着她出丑。
所有的...江家人...
空气凝滞,餐桌上的众人沉默不语。
江老爷子的目光扫过,不怒自威的眸光让她心下一紧,唇瓣不自觉的抿了抿。
“你去带她去卫生间看一下,思思虽然年轻,但也不能怠慢。”
被随意指到的佣人一怔,随后疾步走到苏思思面前。
“小太太,走吧。”
苏思思喉结一滚,垂下眸子。
桌下的手指紧紧攥着,她就知道,根本瞒不过心思深沉的老狐狸。
起身跟在佣人身后,每走一步都仿佛上帝给她的审判。